夏至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书房，我正翻到第三章古罗马壁画中的象征物时，听见窗外有人笑。那笑声像剥开的椰子，清甜里带着凉意，混着蝉鸣扑棱棱地往耳根窜。

推窗探出头的瞬间，阳光在碎发间裂出金线。院角的梨树下站着个穿白裙的女孩，她正一只手撑着树干，另一只脚绕着裙摆转圈。裙摆兜着风，露出里头月牙形的镂空亵衣。我认出这是昨夜醉倒在酒廊的老诗人千金，时下京城最有名的浪荡千金。

（一）衣橱里的秘密
她说要还我前年秋季在书院抢走的桃木簪。我跟着她拐进紫藤凉廊，拐角处撞见她褪去外衫的动作。白纱在空中划出弧线，露出抹胸襦裙下姣好的锁骨。她在找簪子时俯身的动作让腰带滑到胯间，露出蜜色的肚脐。我攥紧袖口的褶皱直到指节发白，却听她轻笑："明了解你爱看，偏要藏着掖着。"

这段日子总在猫和人的界限间摇晃。有时她是虎斑猫，蜷在东厢暖阁的青花瓷缸顶；有时是人，踩着绣花弓鞋在绣楼踩出急促步子。她总说我像冻僵的老乌龟，总要她焐在怀里三天三夜才能活过来。

（二）书房的诱惑
第三日午后，她在卷轴上素描洛神赋时把墨汁溅在袖口。我递帕子时触到她手腕骨，凉得惊心。她突然转过身，把我推进书架最深的格子。暗格里有前朝青花梅瓶，釉面还带着温。她褪去外裳披在我肩上，袖口绣的金龙踩着云纹往上爬，将窗外正午的光子一分分滤尽。

我闻到熟普洱的苦香混着茉莉粉。她指尖摩挲过书脊的烫金字时，指甲缝里攥着细碎花瓣。她说要看我脖颈上那道青筋能撑开多宽，仿佛在量一柄刀能劈开几摞竹简。

（三）泳池戏水的意料之外
七月十五的荷花塘开满了。她拽着我的袖子往水里跳，溅起的水珠打在青砖地上碎作银末。裙子在水里浮开，露出蓝莓色的肚脐。她伸腿搅动水面，澄澈的水纹里忽然浮出枚金戒指。

那枚戒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。她说这是上个月在猫舍捡到的，形制像前朝嫔妃的念珠扣。我突然想起爹爹书房那轴新收的平江图，卷尾钤印的正是这枚样式。

（四）纸鹤传情
等她褪尽衣裳往回走时，我看见她腰后的朱砂痣连着胛骨像条暗纹。她转身时衣带散作蝶翼，露出后脊梁青白如瓷。我在身后追着喊"等会儿在花厅敬酒"，她却提着裙摆往西跨院跑。

跨院槐树下蹲着穿灰布衫的匠心匠，手里攥着只未完工的纸鸢。骨架是十六道檀木，蒙着最薄的宣纸。匠人说这是 заказь定做的，要赶在立秋那天交货。我看着他把纸鸢骨架支在青石板上，像支离的骨架晾在刑场。

（五）温柔的陷阱
我把那柄青玉如意扣在廊柱雕花上，月光漏过如意柄口正好成弯钩。夜半听见廊下衣袂生风，往日穿针引线的咔嗒声换作了急促的脚步。窗纸上映着单薄的影，却莫名显得高大。她说要借盏油灯照步子，我说这院里有七处暗门，最窄的那道刚好让她侧身钻过。

后来我了解她总在戌时二刻来。她褪去外衫时总要把腰带绕三匝，解的时候会发出竹帘被风掀动的声响。她说这是防止我睡得太过，可惜我总是等差点她褪尽衣裳就先听见鸡鸣。

（六）暗藏的谜题
直到在绣房发现那卷山海经的残页，我才明白她为何总爱在褪衣时露腰带。画面上的青鸟叼着物，残缺处正好能凑上腰带铜扣的纹路。那铜扣在我袖筒藏着整整三个月，皮肉沁出绿印。她把我逼到角几旁时突然扯开腰带，露出绣着比翼鸟的肚兜内里。

我说："这纹路跟前朝和亲公主的陪嫁物有三处形似。"她说："你既然认得，就把青玉觥从我腰间取下来。"我指尖擦过她的髀肉时，忽然觉悟到天快亮了。

（七）意外的大结局
金乌将出地平线时，她裹着披风往这边走。晨露打湿裙摆，将绣着凤凰的暗纹洇成血色。她说要去看城西的扶桑花开，我说这个时候去怕是得碰上贩夫走卒。她说："那我就褪尽衣裳，让你抱着走。"

我看着她的影子一步步吞没晨光。忽见她回头一笑，唇角渗出丝缕腥甜。那笑魇中忽闪的白牙让我想起三天前在书院撞见的景象：老妇人摔碎的瓷罐边上，躺着枚朱漆未干的梅花书签。